李卓对张兴学的话表示深深的怀疑。
但他不能表现出来，相反，还露出一副您老人家说得很对的样子，附和着他的话说道：“领导，这就是有缘无份了。”
张兴学又叹了一口气，貌似很随意地说道：“我那不争气的儿子，也不知道现在处于一种怎样的境地？”
他这话当然不是随口感叹那么简单，事实上他是想征求李卓对这件事情的看法。
李卓低头沉思片刻，低沉且缓慢地说道：“领导，如果换您是策划整个事件的人，您会怎么对待令公子？”
张兴学被李卓这句话弄得愣住了，是啊，如果是他因为某些恩怨，把一个县一把手家的孩子控制住了，会弄死他么？
这可能要取决于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，如果刘美琪在死亡现场留下的那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刘宝艮的话，站在他的角度上，肯定不会弄死那个孩子。
原因很简单，一旦他把事情做绝了，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，这不符合官场争斗的惯例和规矩。
想到这里，张兴学的眼睛亮起来了，紧皱的眉头慢慢地松开了一些。
“你是说我儿子现在没事？”
李卓又沉吟片刻，“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。”会不会缺胳膊断腿可就不好说了。
张兴学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身旁的茶几上，那敲击声从杂乱无章到渐渐有了节奏感，差不多过了有将近两分多钟，他阴沉的脸色有所缓和了。
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，他确实是搞懂了一个事情，就像李卓说着说的那样，如果换他是策划整个事件的人，也就是他们现在怀疑的刘宝艮，是绝对不可能弄死张子俞的。
还是那句话，刘宝艮一旦让张子俞出现意外，他们之间就成了不可化解的死局了。
官场上的争斗其实很忌讳这种跳出规则之外，毫无规矩的乱斗。
一旦到这种地步，参与乱斗的双方就会被同一阶层的所有人排挤，甚至上面都不会允许他们搞得太过激烈。
所以，张兴学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。
看向李卓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欣赏，这个年轻人确实值得欣赏。
但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做，便对李卓说道：“你把陈海山叫来，我有话要问他。”
李卓立即起身走出会议室，把一直守在门外两米多远的陈海山叫进了会议室。
他自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县公安局，开着车在县城里兜了一圈，最后还是来到了县政府家属大院里。
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按照他当初的规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，可以说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，基本上算是成功地挑起了张兴学和刘宝艮之间的冲突，这个冲突还有点儿来势汹汹的意思。
原因就是赵宏胜这个人的意外掺和进来，让李卓的计划有些失控了，节奏快了很多，但结果是好的，甚至比他原来想的要好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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